“所以说,果儿,你回家去,”薛蛮子又提起这一茬,盯紧了不放。
白果儿一脸平静地从荷包里掏出一枚令牌,扣在桌上。
“回不去了,早两日我就往公主府递了投名状,现在我已是抚北军一名随军医正。”
那牌面上铁钩银划着“敕造抚北军”五个大字。
薛蛮子:“你这又是何苦来?我太太上月就把婚书退还给白老太爷,你不用为我二哥做到这个地步!”
白果儿:“这人的感情要真能退就好了,哪这么容易……”
路金喆垂下头,起身斟了两杯酒,推推白果儿,白果儿拿起来与她碰了个杯,一仰脖干了。
薛蛮子看金喆模样,蹙眉:“你还跟着她捣乱?”
路金喆一抹脸,深吸一口气,半晌道:“麒哥儿攒了个商队,一路往北,打算去弥腊收地毯。”
忽巴拉提麒哥儿做什么,白薛二人虽狐疑,但仍旧道:
“这是你们家老本行了,倒是个东山再起的好法子!”
“去弥腊?那不也是要翻过喀拉尔山?那里已经大雪封山了……”
“所以我们带着驼队缓行,正好赶上来年雪化时进山,回来时绕路前往邺州,渝州,这样满打满算,千里江山也算看过半数了。”
听到这她们才算回过味儿来,不禁问道:“你也跟着去?”
路金喆嗯了一声,“这京师像个大牢笼,无甚意趣,你们不必劝我,我已打定主意。”
白果儿哪里还敢劝别人,薛蛮子失笑,罢了,她自己何曾没有过这般一腔孤勇呢?
“时也命也,老天叫我们在京师相聚,又叫我们在此间分离!”
“人生如是,当浮一大白!”
……
“真的好想浣州啊……”
“我也想,京师太冷了。”
“嫌冷你还往北边走?北边更冷!”
“你们还记得那晚敕蓝花月夜嚒?”
“记得,那晚月色好美,烟花也盛。”
“鲜花着锦,烈火烹油,一落千丈,大厦将倾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