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总教头,我陪您入宫。”祁俊道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祁俊只陪婉乔到乾清宫外,看着她略显单薄却挺得笔直的腰背,看着她迈着缓慢却坚定的步伐向前走去,袖中双拳握紧,低声自语骂道:“贼老天!”

    婉乔跪下给皇上行大礼,而皇上没叫起。

    她垂首安静地跪着,丝丝寒凉透过膝盖传到四肢百骸,像无数根银针在扎着神经。

    仙鹤香炉中的香烟升起又散开,弥漫在空气中,香气也是冷的;银霜炭无声燃烧,却暖不过来偌大的宫殿。

    “说吧,怎么回事。”过了许久,皇上的声音响起。

    和从前带着笑意和玩世不恭的声音比,现在的声音多了几分肃穆,但依然熟悉。婉乔甚至敏感捕捉到其中的叹息之声。

    她不疾不徐,一一道来。

    “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?”

    “臣妇也不解。”

    婉乔觉得素禾是疯了,她敢做到如此决绝的程度,无论如何,秦伯言都不会放过她。

    “我已经传旨让秦伯言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那山西的事情?”

    “有人接替他。眼下,显然侯府更需要他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婉乔木着脸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这件事情,就不要为难京兆尹了,我已经令京兆尹驳回,等秦伯言回来处理,你可有意见?”皇上问道。

    “臣妇不同意。”

    祁俊在外面等了很久,久到他已经耗尽耐心,想硬闯进去的时候,婉乔才被带出来。

    是的,她是被带出来的,被两个侍卫架出来了。

    她冲他微微一笑,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祁俊急得上前抓住小黄门的拂尘拉住他:“这是干什么?”

    小黄门尖溜溜的声音响起:“皇上有旨,秦任氏暗害婆婆一事,有待查证;但治家不严,已不容辩驳,皇上命秦任氏回侯府,闭门思过,不得擅离所居之院,待宣平侯回转后再行处置。”

    “这怎么行!”祁俊怒了,“又不是我们总教头动的手,为什么要罚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