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向歌这一觉睡得很沉,醒来的时候,天已经快黑了,微弱昏黄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落进来。
偌大的房间内昏暗。
乔向歌缓缓地睁开眼,坐起身,抬手用力地摁压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。
她做梦了。
梦见小时候过年坐在空荡荡的堂屋里,拿着婆婆留下的那部旧手机给乔潮生打电话的场景。
记忆里,那是婆婆去世的第二年。
外面灯火通明,热闹非凡。
而刚八岁的小向歌坐在椅子上,双手紧张的攥着手机,听着里面传来阵阵忙音。
外面有人放烟花,热烈灿烂的烟花在夜空炸开绽放,将堂屋映衬的明亮了许多。
“嘟——嘟——”
“哪位?”
在通话即将结束的前一刻,乔潮生接了,浑厚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。
小向歌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,眼眶瞬间酸胀发红。
她攥着手机,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“喂?”
那端的乔潮生久久没听见声音,沉着嗓音又唤了一声。
这是一年多近两年的时间里,乔向歌第一次听到乔潮生的名字。她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站在村口看着经过的车,期待着乔潮生来接她回去。
然而,并没有。
婆婆去世三个月后的一个晚上,她因为营养不良加上吹了风,发烧两天两夜,最后在村口支撑不住晕了过去。
好心的村民连夜照顾她,才让她捡回了一条命。
当时烧的糊涂,村民大婶说她总是嘴里念着‘爸爸’‘我没错’‘我想回家’这些话。乔向歌烧退后,从大婶家离开,回去后便找到婆婆的手机,按着记忆给乔潮生打电话。
她想回家。
但婆婆的手机早就停机了,根本打不出去。乡下发展落后,手机动辄一两千块,几乎没人会买,就连婆婆这部旧手机都是当初乔潮生把她送到乡下,交给婆婆的。
没办法,小向歌只能尽己所能的帮村民干农活,一点点的攒,攒了近十个月,终于在大年三十的前一个星期攒够了钱,趁着阿婶阿叔去镇上赶集的时候买了电话卡。
直到除夕当天,她才小心翼翼的按着店员介绍的方法把电话卡装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