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,杨初雪刚准备吹灭一旁的烛火,院落里便传来一阵有条不紊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  杨初雪轻轻坐正身体,静静听着那人的脚步声靠近,一边拿起案几上的几枚绣花针,作为防身武器。

      门扉被推开,入目的竟然是宋廷捷。

      她没想到宋廷捷会去而复返,十分诧异。

      他坐在她的塌前,瞧着一地被她扔的乱七八糟的衣服,扬起一个笑来。

      “雪儿这是要准备歇息了吗?”

      杨初雪对他有所防范,眼神里充满了戒备,宋廷捷却勾起一个温柔的笑来,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。

      杨初雪撇过脸去,冷冷问道:“王爷怎么不去新娘子的房间,跑我这里来了?”

      宋廷捷的手顿了顿,将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,只身穿一身里衣,掀开被褥,看似是要和她同床。

      杨初雪惊了惊,身子坐得更正,说话也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量。

      “你这是干什么?”

      宋廷捷的手附在杨初雪拿着针的那只手上,看似安抚道:“雪儿以往都是和本王共寝的,今日怎会如此抗拒?”

      他明明是在胡说,杨芸已经言明杨雪和宋廷捷从未同寝过。

      宋廷捷这是在试探她。

      杨初雪故作恼怒得抽回自己的手,翻身躺下,“贺云珞是你的王妃,你应该去陪她,我一身的痨病,是个不祥之人,请王爷离我远一些。”

      杨初雪对原主和宋廷捷的情况并不了解,不好多争执关于留宿的事情,只好用新娘子做挡箭牌。

      可宋廷捷像是毫不在意一般,凑近了杨初雪,把被子掖得严严实实,说道:“云珞是贺家要求父皇赐婚定下来的王妃,但雪儿才是我得良人,那年杏花初雨,本王还记得雪儿与我初见时的情景,雪儿可还记得当年的誓言?”

      杨初雪侧过身子,背着他躺下,眉头皱得很紧,她不确定这是试探,还是确有其事。

      她有些不耐道:“我困了。”

      不论如何,宋廷捷这个人心思缜密,她只能小心对待。

      随后背对他躺下。

      宋廷捷盖灭了油灯,复躺了下来,杨初雪悄悄挪远了身体,和他保持了一只手宽的距离。

      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的身体太过虚弱,没多久杨初雪就放松了戒备,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  朦朦胧胧间,她似乎听到远处飘来鬼魅般飘忽的声音。

      像是被什么吸力影响一样,她的身体轻飘飘的向着高空飘去,像是一片没有终点的羽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