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跑结束,吃过早餐,父亲进了书房,就剩我和田锐两人相对无言。

    我不想理会一个傻子,独自霸占着唯一的电风扇看电视。电视里播放的是西游记,虽然看过不止一遍了,但我仍旧假装看得聚精会神。

    许是感应到了我散发出来的排外气场,田锐在我身边转了两圈后,就缩在了角落里,不知道在干什么,反正我也不关心。

    两集电视看完,已快十点,我有些眼涩,站起来想稍微活动一下,当然,已经变得灼热的夏阳,让我的活动范围限制在了这间屋子里。

    与继父的高档公寓比起来,显得简陋的屋子摆设,自然没什么好看的,我不由自主地注意起了屋里唯一的别人,一点也不惧怕炎热一般,傻呆呆地坐在门边,被从门口穿过的阳光笼罩的田锐。

    我怀着一种无聊又好奇的心理悄悄靠近,在阳光落在脚面之前停住了,但这么近的距离也够我看清田锐的动作。

    被炽热的阳光晒得面色过分的红,但田锐一点也不顾忌,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的双手。他似乎是在玩手影游戏,双手翻动着,摆弄着,各种不同的形状,只是我一点也看不出来他的手影是什么。

    我的脚尖吸引了他的注意力,田锐抬头傻兮兮地看着我笑:“小小逸。”

    “你在干什么,坐这里多久了?你……不热吗?”我光光是靠近,就已经受不了这炎热的天气了,更别说是长时间坐在阳光下。我回头看了看被我固定了方向的电扇,莫名的有些心虚地问。

    “小小逸,小小逸,你看,”田锐很高兴我与他说话般,语气不自觉变得欢快,却是答非所问地说:“你看这是什么?”

    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,是在说他的手影游戏吗?我皱着眉,努力发挥我的想像,想看出他那四不像的手到底在比划什么影子,但显然我与他脑回路是不一样的。

    “狗?”

    “不对。”

    “猫?”

    “不对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骆驼?”

    “还是不对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说是什么?”猜得不耐烦了,我恶声恶气道。

    “就是手啊。”田锐说的理所当然,还回了我一个“你好笨哦”的眼神,让我气不打一处来。

    “你个死傻子,还会耍人玩是吧!”我恶狠狠地说,总觉得被个傻子耍了很丢份子。

    “耍人?”田锐眨巴着他不算大的眼睛,不明就里地看着我。

    “不就是嘛,别人说是手,你就说你是在比划动物,如果别人猜对了,你就说你问的是手,别人怎么猜都是错。”我自以为找到了田锐的耍人手法,睥睨着他地说,“这点小把戏,也只有傻子你玩得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动物?手就是手啊,就算是只看到影子,也是手的影子。”田锐不知所以然地说,而后疑惑地挠挠头,像是自言自语地轻声说,“为什么都没人答得对呢?”

    答得对才有鬼!谁会想到你个快四十的老男人会问这么没深度的问题!我忍不住在心里唾弃,但没有说出口,谁会跟个傻子较真是吧?

    觉得无聊至极,我不再理会田锐,反正走着两步也算是活动过了,我再度坐回去,专享着电扇继续看新一集的电视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