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年节,多少人生死相离,亦有多少人等不到归期,吕泽起听到丁庄大船解困之时,忽地愣了一下,“解困了?孺人如何?”
来报之人,躬身答道。
“回禀长史,孺人身子尚可,凤大人差人守着她,小的问了柳婆婆,确定孺人只是受了些惊吓。”
“哼!凤且果然有点能耐。”
吕泽起听到陶慧与肚中孩儿没受伤,松了口气,欲要落座时,下头人嗫喏道,“长史大人,陶家……二爷,没了。”
没了?
吕泽起惊起,“陶辛死了?”
刚说这话,吕泽起就满肚子怒火喷涌出来,“我就说那许志胡雪银之辈,不是好鸟,敷衍了事也就罢了,还调虎离山,借着芝麻蒜皮的小事儿,硬生生给本官驱离。原来……,原来是出事儿了。”
他本是奉桓王刘汶之命,守在丁庄,督促众人解救孺人。
可才在了半日,那许志编造了个莫须有的借口,又逢济安侯府的下人来禀,说陶家的管事好似是被人杀害了。
他不知是计,也存心想着来曲州府找老朋友打听些要紧的事儿,顺带召集济安候府、恒王府下头的人,实在不行,自己想办法救出孺人。
哪知,这一来,就被曲州府各种烂事儿缠住,脱不开身。
一会子是马车上的银钱,失窃!
一会子是下头人栽倒,摔断了腿脚——
当看到陶四勇的尸首时,吕泽起只觉得自己倒霉透了,这等子浑货死就死了,怎地死之前还吓了自己一跳!
吕泽起害怕死人!
他在恒王跟前当差,大多是勾心斗角的,真说砍杀打闹,他好歹占着个五品的位份,自是轮不到。
而今,却被迫看了死了几日的陶四勇。
活着时就长得贼眉鼠眼,死了之后,满脸铁青,眼皮子耷拉着,虽说是闭上了,但总觉得比活着时更鼓!
吓人!
吕泽起随意看了眼,转身就出了柴房,“这厮……,怎么死的?”言语之中,颇有些冷嘲热讽,只因这陶家的小管事,与陶辛狎妓时,为了个伎子,不管不顾嚣张十足,打伤了自己的鼻梁骨。
吕泽起习惯性摸了摸自己的鼻子,亲娘哟,也有两三年了,还是歪的!
后头亮明身份,一个是为恒王做事儿的吕泽起,一个是给恒王送了温柔可人的表兄弟。
能怎地纠缠不放?
闹到刘汶跟前,恒王刘汶胡乱和稀泥,这事儿勉强揭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