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瑜瞥她一眼,“作为地府的行使,他们交付于你的任务是什么?”

    季瑜不提,时倾都没想起来行使这事。她原本想打马虎眼,但一是自己对季瑜撒谎次数已经够多,而这人却对自己是实打实的诚实,她再撒谎也有点说不过去。再者,她的任务嘛……

    时倾如实道:“调查阴气。”

    季瑜挑眉,重复一遍,“……调查阴气?”他的语气凉薄没有什么起伏,听起来似乎并不意外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哦。”

    两人一顿沉默,时倾有些忍不住轻轻倚着秋千小幅度摇摆起来,“没了?”

    “没了。”季瑜说。

    “好吧,这可真是……”时倾一时想不出该怎么说,便又问,“你知道这个世界上的阴气有哪几种吗?我从前只知道他们为便于称呼于是就都归综为阴气这一类,但事实上,真要问他们个什么,怎么区分,他们也一头雾水。”

    季瑜替时倾斟了杯茶放于跟前,淡声道:“这个世界上的阴气没你想的那么简单。”

    时倾做出一副愿闻其详的姿态,季瑜扫了一眼便继续往下说,“跟人一般,阴气也分三六九等。九度最轻,不伤及人性命,一度最重,触之则死,化为一滩血水。”

    想来之前幻境中所见的东西便是一度阴气了。

    时倾又继续听他说,“京都暂无一度阴气,要说盘踞的左右不过是一些浓雾罢了。”

    时倾便道:“那一度阴气大多数盘踞在何处?”

    季瑜看向她,漆黑般的眸子在夜色中更加浓郁,嘴唇轻启,嗓音极淡,“西域。”

    “——西域古国是这世界所有阴气的源头。”

    无论是九度,还是一度。

    时倾心一冽,道:“为何?”

    为何?

    季瑜轻轻一笑,没说话。

    他这般沉默,时倾便知此次是又问不出什么来了。这人似乎一贯是这样,若是不想说,你怎么问他都没用。

    时倾着实不想错过关于阴气的消息,恍然间又想起檐赋歌身上盘踞的那团黑气,便询问道:“你还记得我徒弟身上那团黑气吗?”

    季瑜颔首。

    时倾便说,“那傀我瞧着陌生……”虽然现在也没熟悉到哪去。

    “之前还只是一团小雾气,现在居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。俗话说得好,印堂发黑必有大灾……”时倾叹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