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初三上巳节,丞相府後院的梨花开得正盛。沈砚盘腿坐在青石棋枰前,盯着对面养父沈翊执黑子的手——骨节分明的手指悬在「天元」位上方已半刻钟,迟迟未落子。
「父亲若再犹豫,这局可要算我赢了。」沈砚偷m0将白子往胜负处挪了半寸。
沈翊忽然抬眸,眼角细纹里藏着笑意:「偷棋的毛病还没改。」说着黑子「啪」地截断白龙,惊得梨树上家雀纷飞。
「又输了……」沈砚懊恼地抓乱发髻,杏sE发带缠上指尖。忽听墙头传来声轻笑,萧景珩不知何时坐在那儿,月白锦袍沾着梨花瓣,手里还拎着个食盒。
「沈相这手镇神头,倒是b国手h大人还JiNg妙。」萧景珩跃下墙头,食盒里飘出玫瑰sU的甜香,「晚辈特来讨教。」
沈砚跳起来挡在养父面前:「你怎麽又翻墙!」
「正门通报多无趣。」萧景珩绕过他,将食盒奉给沈翊,「听说相爷Ai吃苏记点心,特意排了半个时辰队。」
沈翊接过食盒,目光在萧景珩腰间玉带钩上停留片刻:「九殿下这枚带钩,倒像前朝工艺。」
「父亲好眼力!」沈砚抢着道,「这是他从鬼市淘来的赝品,还当宝贝似的——」话没说完被萧景珩用折扇轻敲头顶。
「沈小公子昨夜输给本殿下的玉佩,可还没兑现呢。」
沈砚顿时涨红脸。昨夜在临华殿打双陆,他确实输了贴身玉佩,谁知这厮竟当着养父的面提起。正要反驳,却见沈翊忽然起身:「老臣去备些新茶,殿下与犬子慢慢下棋。」
待沈翊走远,萧景珩立刻挨着沈砚坐下,指尖捻起颗白子把玩:「沈相方才看我的眼神,活像丈人审nV婿。」
「胡说八道!」沈砚踹他一脚,「父亲最厌恶你这种纨絝!」
「是麽?」萧景珩突然执黑子落在「三四」路,正是沈翊开局的杀招,「那沈相可知,你每次撒谎时,右耳会先红?」说着伸手捏住他耳垂,「b如现在。」
沈砚拍开他的手,却见萧景珩从棋罐底部m0出张字条,上书「三更,藏书阁」五个蝇头小楷。
「你养父的字迹。」萧景珩将字条焚毁,「看来今晚有好戏。」
暮sE渐沉时,沈砚藉口温书溜进藏书阁。刚点亮烛台,就被拽进书架深处。萧景珩捂着他的嘴低声道:「别出声。」
透过《永乐大典》的缝隙,只见沈翊正从《论语》匣中取出卷竹简。烛火下,简上「永和七年」的字样清晰可见。
「出来吧。」沈翊突然道。
沈砚吓得险些碰倒书架,却见慕先生从梁上跃下,傩面在烛光中泛着冷光。两人低语片刻,慕先生竟单膝跪地,双手奉上枚青铜钥匙。
「父亲他……?」沈砚呼x1急促。
萧景珩忽然咬住他耳尖:「想知道真相?拿玉佩来换。」
「你!」沈砚气得转身,却被书架g住衣带。拉扯间整排书架轰然倒塌,惊得沈翊厉喝:「何人!」
千钧一发之际,萧景珩搂着沈砚滚进暗格。狭小空间里,两人鼻息相闻,沈砚的心跳声大得吓人。
「沈小公子再乱动,」萧景珩贴着他耳畔道,「令尊就会发现我们这个姿势……颇为香YAn。」